田竞,泰州医药高新技术产业开发区人民检察院第一检察部检察官。从检八年,他永远以百分之两百的热情与初心办理每一起案件。善办大案、能办难案固然值得称许,但把小案打造成精品案例,亦显情怀与功夫。近年来,他办理的案件有2件入选全省典型案例、1件入选全国典型案例,靠的就是多问一句“为什么”,多想一层、多走一步、多做一些。
他们为什么这么痛快就认罪?
“检察官,客人都是我们自己在路上拉的,我们认罪认罚。”1名售票员、2名司机、3本卷宗,这是一起在高速路口现场查获的客运大巴超载危驾案。供述、证言、录像等各方面证据仿佛都在说这个案件“没问题”,但经验和直觉告诉田竞,积极的认罪态度也许并不是出于悔罪,反而是为了掩盖更大的罪行。
为此,田竞查看了公安机关抓获现场的执法录像,发现3名嫌疑人为了赚外快做足了准备,在涉案大巴上放了24个小板凳。但当田竞追问这24个小板凳是谁放的,嫌疑人们却支支吾吾、各执一词。除此之外,田竞还发现大巴上放着用来拉客的名片,联络号码却不属于三人中任何一人,而是大巴老板老张的手机号。既然三人都说自己是接私活带客,又怎么会把印着老板号码的名片给客人吗?难道就不怕老板发现他们的猫腻?
田竞迅速把怀疑方向指向了老板老张。他一方面引导公安机关调取老张名下所有承包车辆的信息以及过往交通违法处罚记录;另一方面又与民警一同赴涉案车辆所属的运输公司,了解老张对车辆以及人员的管理模式。原来,3名嫌疑人曾因为驾驶老张的大巴超载被行政处罚过,当时正是老张出面处理,代为缴纳罚款。而且其它大巴的司机和售票员也证实,车上的小板凳是老张买来放的,名片也是老张印来拉回头客的。面对证据,3名嫌疑人终于承认,拉客超载是老张指使的。之前为他隐瞒掩饰,是因为老张承诺他们会给予经济补偿并保留工作。最终,老张和其它3名嫌疑人均因犯危险驾驶罪被判处拘役,并处罚金。
行窃14次,偷来的零食为什么一口没吃?
“如果不是检察官,我这一生都要为自己的过错买单,甚至影响到家人。我一定吸取这次的教训!”2021年9月,在田竞的见证下,公安机关对涉嫌盗窃罪的小芳(化名)宣读治安处罚决定。
2021年8月,来泰务工人员小芳涉嫌盗窃罪一案移送审查起诉。田竞在阅卷时发现,小芳连续14次在辖区内大福超市行窃,被盗商品总价值700余元。赃物大部分是零食,却一口也没吃,好好地锁在铁皮柜里。田竞讯问小芳后,得知她来自农村家庭,高中肄业就外出打工,每月工资除了留下几百元生活费,其余都寄回老家养育弟妹。为了能在回家的时候给弟弟、妹妹带些礼物,一念之差下小芳选择了盗窃。
面对这样一件“小案”,田竞完全可以走诉裁程序一诉了之,可这样的“教训”对一名年轻女孩来说,过于惨痛。为此,田竞多次走访被盗的大福超市,与经营人老李进行沟通。在传达了小芳积极赔偿超市损失的意愿、并介绍了小芳的家庭情况和作案原因后,老李终于表示理解。最终,小芳赔偿了超市全部损失并向老李当面道歉,双方签署了和解协议。之后,小芳又真诚悔罪,签署了《认罪认罚具结书》。最终,检察院对小芳作出相对不起诉决定,并向公安机关提出检察意见,建议对小芳给予治安处罚。
同样一棵树,为什么测量后直径不一样?
根据环境资源类案件集中管辖的调整,田竞在办理泰州各地盗伐、滥伐林木案时发现,不同地区的林业部门测量伐桩直径的方法有所不同,有的是采用环绕法测出周长后再计算出直径;有的则是分别测量伐桩的最长和最短直径,再以平均值计算直径。各林业部门都表示自己的测量方法没有问题。
差之毫厘,谬以千里。同样一棵树,因为测量方法不一样,可能会导致执法尺度不一样。为此,田竞对2015年至2018年间泰州辖区内所有盗伐、滥伐林木案件进行分析,发现这一问题已存在多年,且已经成为庭审争议的焦点。为了进一步查明不同方法对数值的影响,田竞又会同林业部门工作人员,采用不同的方法,一起对某一地块的35棵伐桩根径进行了测量。正值酷暑,36度的高温下,随着汗水浸湿了衣衫,勘测结果也出来了,最小误差2厘米、最大误差7厘米,这样的差距极易影响罪与非罪以及量刑档次的认定。随后,田竞第一时间向泰州市自然资源和规划局发出检察建议,促推该局出台《关于统一规范林木根径测量方法的意见》,制定了更为科学的伐桩直径的测量方法,并统一了全市的执法标准,该案也被江苏省院评为了典型案例。
泰州市人大常委会调研检察建议情况时,泰州市自然资源和规划局副局长庞佑林评价说:“《检察建议》分析得比较准,可操作性比较强,我们采纳后出台了规范性意见,统一了全市的测量方法和执法尺度。”
成长心得:
作为检察人,我们执着追寻的,不过“真相”二字。因为真相是目的地,沿途自然会收获公平与正义。很多时候,我们离真相只差一句“为什么”。
案件不是流水线上的产品,而是一个谜团,需要我们去破解。它可能会说谎,也可能被隐藏。哪怕遗漏一个小小的细节,都可能差之毫厘谬以千里,使涉案人的人生更改了轨迹。因此,办案时多问一句“为什么”,并非出于好奇,而是出自敬畏。我们以法之名、以人民之名义行使职权,就是要把案件办到极致,即使再小的案件,也要画上最完美的句点。
田竞同志的先进事迹被《清风苑》“封面故事”栏目专题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