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秋节将近,各大商家的促销广告在商场楼外的大屏上轮番上演,居民小区的大门口也挂出了“欢度中秋”的条幅。在外打拼的游子陆续从四面八方回到家中,陪家人过一个团圆的中秋。
民警朱俊标刚处理完一起警情回到警务站,抓起桌子上的水杯,“咕咚咕咚”喝下去一大半,口袋里的电话又急促地响了起来。
朱俊标所在的明月湖警务站是江苏扬州繁华的商圈之一,辖区面积大,商业综合体多,人口密度高,每天警情少则20多起,多则将近40起,虽然大都是群众求助和矛盾纠纷,但这些看似鸡毛蒜皮的事情处理起来并不容易。
处警途中,看见和月饼有关的广告,朱俊标总会下意识地想起两千公里外的故乡。那个南临北部湾的沿海小镇,是广西北海有名的“月饼小镇”。每年这个时候,月饼生意就开始红火起来,整座小镇的空气里都弥漫着月饼的香味。
六年前,朱俊标从部队退役后,因为军事技能突出,被特招进入扬州公安队伍。
和过去的五年一样,今年的中秋他可能还要在岗位上度过,因为越是节假日,警情就会越多。就拿最近来说吧,常常是一天接30多起警情。此时,皓月当空,像极了老家的大月饼。朱俊标举起手机,将月亮定格在手机屏幕,接着把照片发在了家里的微信群。天气预报显示,中秋节期间北海可能有雨,但他相信,长江中下游的这轮明月,会将他的思念传递到北海的家中。
二
距离扬州两千公里的贵州黔西南,雨已经哩哩啦啦下了好几天,山区的深夜,温度跌到了15摄氏度,民警王春茂身上穿着一次性雨衣,下意识抱紧双臂,眼睛死死地盯着不远处的楼道口。
出差已经一个多星期了,犯罪嫌疑人只抓获了一部分,还有几名关键的嫌疑人没有落网。案情比预估的复杂,涉及的嫌疑人数量也多,从目前情况看,中秋节是铁定回不去了。
出差办案,对于从事反诈工作的民警来说,早已成了家常便饭。王春茂说,很多时候,他们只知道什么时候出发,至于什么时候回家,要看案件进展情况。
2011年,也是在中秋节前,王春茂正式加入公安队伍,从那以后,他中秋节再也没回过老家。用他们自我调侃的话说,他们不是在办案,就在出差办案的路上。
这次出来之前,王春茂还在心里盘算,如果抓捕顺利的话,一个星期应该差不多了,回来刚好陪家人过中秋节,陪儿子看场电影的承诺已经食言好几次了,真不想再让小家伙失望。可惜办案这事儿,计划赶不上变化,即便是现在就往回赶,到家的时候中秋节也过了。昨天晚上,儿子跟他视频,问他:“爸爸,你啥时候回来?再过几天电影要下线了。”他说不上具体日子,只能说:“快了,快了,爸爸一回家立马就带你去。”
孩子越来越大,也越来越不好哄,好在孩子妈妈给力,时不时给孩子讲些警察的英勇故事,孩子也越来越懂事了。
冷雨如冰,深夜凉得更加入骨,令人欣慰的是,又一名嫌疑人落网。王春茂回到宾馆时,已经将近凌晨两点,在手机上翻看儿子的照片,又想起小家伙看电影的请求,觉得有点对不住儿子,在网上下单了一个电影人物的模型摆件,算是给孩子的一点弥补。
三
清晨一大早,还没到上班时间,民警祖跃华就在家坐不住了,丈夫问她是不是有什么心事?她说倒没什么事情,就是觉得心里不踏实。丈夫跟她调侃,在家不踏实,到了戒毒所就踏实了。
丈夫说的是玩笑话,放在祖跃华身上,也是实话。
距离上班时间还有一个多小时,祖跃华就出发了。人一慌,就容易忘事,开车的时候忽然想起,前一天晚上准备的月饼忘记拿了,只好又折返回去。
月饼不是给自己吃的,而是带给所里的戒毒人员。在扬州市强制隔离戒毒所做了20年管教民警的祖跃华,十分清楚在押人员的心理变化。在这里被强制戒毒的女孩,不少都是来自单亲家庭。原生家庭的不幸,造成了她们敏感、易怒的性格,越是到中秋节这样的节日,思想波动越大,必要的心理疏导和亲情呵护就显得格外重要。
对于所里的戒毒人员,祖跃华除了耐心的教育引导,更多是以母亲或姐妹的角色,去温暖她们的心灵。过生日了,送上一张贺卡;生病了,端水送药;遇到没有家人管的在押人员,她经常会自掏腰包帮她们置办衣物。过几天就是中秋节了,祖跃华知道她们也会想家,想家里的亲人,特意安排她们每个人给家人打个亲情电话,在办公室轮流和她们谈心,送回监室的时候再递上一份月饼。
月亮升起,明亮皎洁,祖跃华看着仅剩几名戒毒人员的监室,想想以前里面人多时的场景,一种成就感油然而生。在她心里,只要天下无毒,即便中秋节不休息,也是值得的。
夜深人静后,万家灯火在城市与乡村渐渐熄灭,警灯依然在黑暗中闪烁。平凡美好的生活背后,是无数个像朱俊标、王春茂、祖跃华一样的人民警察的坚守。中秋月圆,两地相隔,但他们心中始终高悬一轮明月,一头是忠诚与担当,一头是思念的家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