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祖勇,是江阴市公安局的一名法医。2004年,他毕业于皖南医学院,《法医秦明》的作者正是高他一届的同校师兄。扎根江阴18年,聂祖勇出入各类案发现场,有着丰富的工作经验。
“我小时候就想当警察,这也是很多小男孩的梦想!”1999年,聂祖勇高考志愿填报了法医学,那时候他还懵懵懂懂,并不知道法医到底是干什么的,只隐约了解是与死者打交道的。 直到进入皖南医学院法医系以后,课上老师传授的,让他直呼“招架不住”。“一开始我连骨头都怕!”聂祖勇说,大一时上解剖课,老师搬来几大框人骨,将一个头骨往他怀里一塞,让他仔细研习头部构造,聂祖勇知道是真人头骨后,全身发麻,内心呐喊“这学可不能上了”!
“那时候吃不下饭,瘦了十来斤。”直到一个月后,聂祖勇终于习惯了这种强度的学习生活,一直到枕头旁都能坦然摆放着人骨。
支持他克服内心恐惧的,正是心中的唯一目标——当警察干法医!据聂祖勇介绍,真实的法医工作,比普通人想象中艰苦得多。现场的情景也往往比影视剧里看到的,更让人难以承受。臭不可忍,他也会吐!
各种类型的现场千奇百怪,往往都伴随一个共同特点——臭。 然而通过现场的味道来增进判断,也是破案所需的一种技能。因此,现实中的法医并不会和电视剧里一样穿戴防护面具。聂祖勇有时候也会憋不住,那就稍微到旁边缓口气。
但最让人烦恼的是,有可能周围三、五十米范围内都是臭的,实在无处可躲。遇到气味太过刺激,他也会受不了。每次他一吐,其他同事事后都会笑道:“还以为你无坚不摧,真能憋得住。”“衣服自己洗啊!”回家以后,聂祖勇还可能会被家人嫌弃。
除了臭味,还有滋生的蛆虫、苍蝇在头上盘旋。“在现场还需查看蛆虫的长度以及蛹壳,来推断死亡时间。”聂祖勇介绍,他会在现场摔死蛆虫,测量其长度。通常蛆虫1.4毫米即为一天,以此来推算。此外,再看看有没有一代蛹壳,一般7至10天会生成蛹壳,而棕红色的蛹壳已是三代。胆要大,但这也是个细致活
解剖时,通常会有两名法医共同操作。有时操作太过专心,器械可能不小心划破防护手套。如果尸体有隐形疾病,病毒无法在冷冻后完全死亡,就会存在感染风险,操作过程需要慎之又慎。
最让法医头疼的要数七、八月份。太阳明晃晃蒸烤着大地,法医们在人烟稀少的野外勘察,不仅中暑的可能性较大,蓝色的警服湿成深蓝也是家常便饭。同事们甚至给聂祖勇起了外号:“聂老湿”。难受的是,汗水顺着睫毛淌入了眼睛,却不能用手擦,他只能拼命地眨眼用胳膊蹭干。
聂祖勇还记得,多年前的大夏天,他在一个潮湿逼仄的桥洞里,徒手刨了两个多小时土,只为了寻找被丢弃的脚趾骨节。骨节细细小小,且埋在土堆内多年,已经风化,他无法使用工具,只能一直保持着一个姿势。他的手指头被蹭破了,身上被叮满了蚊子块,腰也直不起来了...... 各种极端恶劣的天气和简陋的工作环境,没错,这就是法医最真实的工作现场。当法医,需要强大的身体素质和心理素质。“差之毫厘,谬以千里”这句话在法医工作中体现得尤为突出。如稍有不慎,可能就会“走麦城”,为后续的侦查工作带来麻烦。法医需要抽丝剥茧,精细操作,寻找隐藏在身体里的答案,缉拿真凶,告慰逝者。腿抖得不行了,还是要上去!
各种各样的现场中,让法医头大的还要数火灾现场和高坠现场。经过烈火的灼烧,屋顶可能随时会塌陷,并存有空气污染,聂祖勇需要在里面快速查看,以免遗漏蛛丝马迹。“我尽量站在上风口,不然吸进去就麻烦了。” 遇到坠亡,聂祖勇做完现场勘察,还要回到逝者出事前所在地。聂祖勇还记得有一起案子,他爬到二十多层高的天台上,周边没有防护,风呼呼地刮着,“我腿肚子一直在打颤。”话虽如此,聂祖勇还是快速研判风向、楼高,并且收集逝者生前留下的脚印、指纹。
经过十几年的洗礼,踏过各种类型的现场,聂祖勇已完全融入了这个行业。24小时待命,随叫随到,有时候聂祖勇一忙起来,连轴转一周都回不了家。但他表示“做法医很苦,但我热爱它!”聂祖勇有两个孩子,老二牙牙学语,老大已上初中。虽然父亲经常忙得看不到影子,但孩子心中早已种下一颗种子:长大了也要像爸爸一样做警察,为人民服务。
“干法医,不仅要干,还要干好!”聂祖勇表示,自己凭借专业技术抽丝剥茧,拨开重重迷雾,还原事实呈现真相,为遇害者讨回公道,这其中的职业自豪感,难以言喻。“选择这个岗位,我终生无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