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祥奎的话把在场人员的思绪拉到去年11月,当时,一场剑拔弩张的土地流转矛盾已在29户村民与种植大户之间爆发。鲁海军清楚地记得,他是2021年11月20日上午收到洪泽区东双沟镇山阳村党总支书记陈海军发来了“求救”信息,那天是周六。“鲁法官,在吗,村里有个土地流转的合同,请您看下。还有,由于涉及到五年租金调整,农户和种粮大户间分歧很大,如何解决问题,请给予法律上的指导。”
陈海军之所以找鲁海军,是因为洪泽法院正在开展“无讼村居”创建,选派46名法官、法官助理挂钩全区122个村居,参与村居议事,指导矛盾化解,鲁海军挂钩山阳村。鲁海军立即与陈海军通了电话。电话那头,陈海军焦急万分:“已是深冬时节了呀,不少农田的麦子都已种下去,人误地一时,地误人一年啊。”“640亩土地的种植不是小事。”鲁海军对陈海军说,“你放心,我来想办法。”
就在接到矛盾纠纷信息的当天,鲁海军从法律角度对合同及合同履行进行分析,对山阳村诉前化解进行指导,同时将情况通报给了辖区所在的东双沟人民法庭。按鲁海军的建议,陈海军将村“两委”干部分成3个组,包户到人分别做双方的工作,及时搜集农户诉求。在陈海军的多次沟通下,郑祥奎同意适当提高租金。但农户陈兆宝有自己的想法:“租金数额即使在提高后,同周边同等地块相比,每亩还差200元,按照每户15亩地算,每户每年要损失3000元,我们要周边地块一样的租金合情合理。”他提出的租金调整方案得到了大多数人的响应。郑祥奎坚持认为,既然有合同,就要按合同办事。郑祥奎的意见引发了更多农户的不满。有的农户提出,既然土地租金调整按照合同来,那就把平整田埂、路、沟渠等增加部分算作承包土地,一并在租金中予以体现。少数农户因在承包地周边种植瓜果蔬菜,与郑祥奎闹得不愉快,则直接亮出了底牌:收回承包地。当面协商难以取得好效果,陈海军等人将双方意见进行梳理,并通报给了法院。
洪泽法院院长李玲对鲁海军特别交待,把这起纠纷调解好,是实实在在的为民办实事、办大事,也是源头解纷和为群众提供“家门口”司法服务的生动实践,无论如何也要办好。鲁海军通过到现场查看,与部分农户、承包人坐谈,越来越感到事情的棘手。他很快向洪泽区法院有着三十多年民事审判经验的老法官李锦骏请教。两人一起研究调解方案。遇到“难点”如何突破,遇到“堵点”如何打通?鲁海军心中逐渐有了谱。合则两利、斗则两败。在鲁海军和陈海军的开导下,郑祥奎和农户们有了共识。有了共识就有了做好工作的前提和基础,鲁海军决定乘胜前进。
鲁海军和陈海军决定先做通大多数农户的工作,可几次集体协商下来,你一言,我一语,越吵越厉害。鲁海军和陈海军见集中“面对面”做工作效果不好,就决定上门“点对点”做工作。于是,两人一次次打着手电,迎着寒风,走进农户家中。尽管吃了不少闭门羹,受到了不少埋怨,鲁海军和陈海军等工作队成员还是颇有收获。大家讲法理,也讲情理和道理,不少农户感到,合并沟渠是增加了些土地,但数量有限,同时,明白了理性维权的重要……
“村里为我的事跑了那么多次,还辛苦法院同志冒着寒风为我们的事操心,我们同意由村里和法院共同调处。”农户张文珍向工作队成员表达了想法。鲁海军和陈海军等工作队成员接着找郑祥奎谈,两人从国家当前的粮食政策谈到科学种田,从种粮收益谈到邻里乡亲的感情,从久拖不决谈到有可能官司缠身……郑祥奎在内心经过一番斗争后,猛地抽了几口烟,说道:“我愿意拿出部分利润来贴补乡亲,换来大家的支持。”
经过22个日日夜夜的努力,郑祥奎的承包田里响起了机器轰鸣声,他抢抓住冬小麦播种的最后时期,数日内将640亩土地全部耕种到位。